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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者(外一篇)

发表时间:2025/06/20 17:37:57  来源:广州文艺1210  作者:林柏松  浏览次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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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想越长。因为精神是被迫长大的,永远如此。

也许, 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或说不该与这个世界上的更多人相识。茫茫人海,短短人生,多少人错过多少真诚。苦旅委实漫长,虚幻是一个明亮、弥久的召唤。日日奔波,阵阵风雨…… 所有的距离,都将因距离的断断续续拉开而永远无法相通了。

别样的年纪,别样的匆匆。他用心度过了多少类似沉沦的日子?一段无法回首的经历,如一章没有名字的记忆,苦雨打湿了多年以前的百合,成了哭不出的涵义。他的青春很涩,很沉,只有他自己懂得…… 当他把青春交付出去后,仍在追赶那些不再回头的朋友们和苦征余下的残生。面对人流,面对喧嚣,霓虹灯敲打驿铃,更鼓一样的陌生。他永远无法明白,怎么能读懂一个逝去的秘密。过去与现实,是宿命?是必然?是惨烈?是欣慰?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只能用带血的灵魂把两段天壤的经历融化在沉思里。

他也许是由于自身总是感受时空、生命、精神、现实、爱与性、贫困与富有等等的神秘和深远、快乐和痛苦、愤怒和冲动,这时历史好像只有人类而没有森林,而地球只有森林没有人类。一个被童话喂养成长的沉思者被所有这一切关注着。他仿佛突然间从噩梦中惊醒,展示出他那雄强的未被人类文化假相所迷惑的纯真的本性。他开始对那些习以为常的理性、道德发出了疑问,他为人的本性申辩和呐喊。那本性已被社会的种种习俗、腐朽堕落的文化和历史的种种规约所扭曲,使人类童心尽失。

他在荒野上独自行进,没有伙伴, 到处是废墟庞大的暗影。他一次次突破生死的界限,洞视存在的深渊。他看见人群中不断上演荒唐的闹剧和惨烈的悲剧,他认清了人类的那些渺小的被习惯操纵的生活,是那么虚伪。人的精神前所未有的空虚疲惫,神已在大地上缺席。强制性指令像旋风一样游走在世界的角角落落,意识形态的鞭子鞭笞人的可怜的肉体。在这时,一道唯一的沉思之光照亮了他的内心。因此,沉思对于他已具有了哲学的内涵和形而上的意义。他深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赖的就是那颗自由无羁的心。一个独特的个体,比所谓的历史的目标还要伟大,比整个社会的总和包容得更加广博。无数个生命挤在一起,寻找对苦难的规避。信念,必须由自己在心中确立,他不会不经过任何怀疑,就轻易确信了。那些靠别人的准则来指导自己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

沉思抓紧了他,他摸索着为黑暗中孤立的自我意识寻找新的灯塔。他似乎难以离开生命、人性、生与死这样的词锋了。他再也不愿重复别人曾在书中千百次地重复过的话语。他是决计只写自己深刻领悟的东西的。所以,不是才气不足,就是被四面八方的生活以千百次同样的面孔撞得他原地回旋。他太累了,尽管他有时还不失幽默调侃的天赋,但都被逼得变形了,有时还被说成是疯话和狂语。而他并不以为然,只是觉得没人能听懂或面对现实不愿幽默着吊死,那是一场闭上眼就发现高明,睁开眼就觉得蹩脚的戏。

人们曾经以为他死了,但他不相信也不理会这样的猜忌和断言。他用如金的沉默执守着这难以沟通和无法宣泄的自信。他知道他的对手是自己。厄运像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了他。那些好心的兄弟曾经从青春的地窖里白送一支老堂·吉诃德的矛,冷却一屋子阴魂不散的无奈烟圈,给世界,给岁月,当然也先给他自己。他用鞋底蹭去锈蚀的苔斑,发现老矛的原气,味道不坏。它在那个世上活过,这就是缘。他一度讨厌“好人”这个词,讨厌遍地聒噪的“男子汉”。这些把人单一化的模式,害得众多兄弟得了癌症,个个滑稽得像瘪了气的正人君子和酒囊饭袋。老矛打翻了酒杯,立即悟出了不是琥珀的虚假与伪善。他每一次听到背后传来的诋毁,都感觉良好。这就还清账了,今生不再欠任何人一文酒钱……

他炼他的炉,把老堂的矛扔进去,火焰咬牙切齿吐出秘诀——他要比麦芒更坏,更令人厌恶。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老河边。他想逃出麦芒、房屋、街道、嘴脸,以及罚不当罪的风车大战。人们在跳迪斯科。他必须食人间烟火,但他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去做爱,去生儿育女。他必须有一颗平静的能够容忍的心,能忍受别人泼来的一脸脏水,甚至是嘲弄和诅咒;能容纳一切矛盾和差异的事物。他懂得人的唯一出路,就是心的博大和空灵。

天才就是长久的忍耐。他忍耐了,他必须永无休止地像西西弗的神话里的推石者。但他不叹息自己,只叹息人的力量这样耗下去似乎可惜了。他永远尊重和理解不想做点儿什么的人。但他是想做点儿什么的。想做点儿什么的应该和不想做什么的有同样的生路。不想做什么的人,无论是出于能力还是出于懒惰,总要比那些搬弄是非、制造凶残的人好过百倍千倍。他以孤独的沉思,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怪想:西西弗的石头也许不会从原处落下。如果那石头到了山顶,从另一面落下,再往别的山推去,那以后石头所经过的天地不是更有吸引力吗?兴许是更广阔、更簇亮的精神新大陆、新星球呢?因为宇宙也有可能是一体的。只要它们是陌生的,就有如梦想,奔跑的境界总是新鲜而不同的。而不去实现梦想,那么他真的可能在还未开始就失败了,或曰一开始就是死亡了。但人们天生就不愿意这样,他更不愿意这样。

山间鸟鸣人不至,宇宙无我无你无自然。时光涌动着,追溯江河之源头,那时的城堡是一片虚伪的四季。同污冒充对立,教养踩死人性,做作的语言将性欲提成沙砾,将一切忧患说成叛逆。蹒跚的光阴付给干瘪的轮回了。他的思绪飞向了遥远的塔希提岛,想到了高更在憔悴的沉默中愤怒离去的情形(尽管有些模糊)。塔希提,生长冲动的葱郁,生长一望无际的人生。然而,高更的归宿竟然就是这里。塔希提在神秘的快感中拥有一切,一切又在画笔下逃脱了。丑陋?野蛮?炽热?深刻?嫌恶、诅咒、突兀、震撼……固定的日子重新流动混沌初开的史前赤裸的魅力,于是画布复活了。被修改的城镇从此不再冤枉兽性,还它已知的公平。从来就是人创造罪恶,再卑鄙地诬陷塔希提。蜡质的历史厚厚粘牢大自然最活跃的肉体和人心,迟滞了成千上万年!

他沉思着,想到没有任何一场洪水不会退去。淤泥上,留下了千年前铅字泛滥的痕迹,历历在目,鉴人真谛。在风雨之路上,用皮肉感受出哲学的沉思者毫不奇怪地让沉思变为铅字,又由铅字幻复成手稿。手稿是有生命的。它诞生的血腥,无限的启示,连同一生的痛苦、沉重、真诚、自信和良知都在沉思的汹涌里发芽生长,并结实在后来者青春的深远里,人的生命有限,有限的生命就如同推石者奋力于山路的一段行程。他不管最终石头会不会再落下来,只要活着时能推上去一段,“老人与海”的经历就相对逊色了。因为条件不同,海明威的话里有“其实成功了又算得了什么呢”的意思,但他没有说人的乐趣往往就在于他这一生曾奋力地尽其可能推滚过自己生命的石头……

他像一个永远在语言里栖息的僧人,语言成了他存在的家。为此,他更加痛苦,因为他总爱沉思,他始终追求能够拥有人的那颗未被污染的本真之心,亦即孩童之心。他格外孤独,因为沉思没有息肩之所。他很矛盾,有时希望能被人理解,有时又对理解与否铁了心地不在乎。这样想透了后者,他又轻松极了,身心像挣脱了桎梏那般自由。人,能不环顾前后左右和别人的东西,他认为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对值得。这样他就不必羡慕任何人,他知道任何人都各有来日,即使岁月把他自己忘却,即使沉思落满尘埃……

人是多么渺小,因为人永远找不到关于自己的终极答案。人活着的目的就是历险,因为危险就在人类的眼前。只是需要人类在黑暗中的视觉里,永远树立起稳定而牢固的警惕。他像个快乐而忧伤的孩子,他像个勇敢而茫然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疯跑着……

我有幸结识这样一位沉思者,我真想用最后的气力剜出一些不无局限和不无局促的文字,来回应他精神深处的一切。可是,在成千上万的印刷品的洪水里,扔进这一篇轻而又轻的文章又有何用?我在龙鳞和人群的上方,只好默默地叫了一声“辛劳的沉思者”,然后让这真诚的声音,去擦亮他那沉思的眼睛……

低语人生

取低语人生为题,实属心存胆怯而使然。人生是个大主题。谈人生,就像一个人面对浩渺的宇宙一样,不知从何谈起,又如何才能说得清楚。

那是个什么日子,一群青年男女,饮完鸡血酒,摔碎了杯子,背上箭袋和行囊,头也不回地奔向他们理想中的历险之境…… 这是几年前,我在京郊某地目睹的一幕。当时,真叫我好生羡慕!细想来,我们在青春年少之时,也是满怀憧憬和理想,指点江山,恃才自傲,那时真以为只要凭着一把梯子就能登上月亮,给我们一根杠杆就能撬动地球。可到了中年,方才悟出狂要狂出真性情,过分张扬倒是一种荒唐和肤浅了。而原来那些不负责任的高谈阔论,也不知哪里去了,反正为了衣食,为了虚荣的自我满足,每天都是脚打后脑勺地忙碌不堪,恨不得再生出个三头六臂才好。这时候,什么理想追求,宏图大略,还有那浪漫的诗情画意, 统统让位给无情而近乎严酷的现实。生活中,更多的尴尬,更多的无奈,自然是悲喜难状了。

多少能有点开悟的时候,大概只有等到老年了。此时,窗外可以静观人喧马闹,山中无妨闲看斜阳流水。可是,自古又多有悲秋者,世人常把这段时光比作人生的秋季。天地悠悠,岁月无情,催人老去,朝为青丝暮霜鬓,骚人墨客每每发出让人惊悸的哀叹。自然,我们这些俗常之辈,也难免有些悲秋愁世的,可谓“日过中天,人老珠黄”了。老年人时有“吾老矣”的惶恐感,以为是秋日的林木,葱笼不再属于自己,大有悲秋之味道。难怪有人说:青年人最陌生的一个字是“老”,老年人最熟悉的一个字是“死”。在这点上,哲学家就不见得这样多情了,时间和空间只不过是事物存在的形式。斗转星移,一切客观条件都会发生变化。世易时移,人的思想及言行也应该顺应时代。有的人越入此界,恰似登山临顶,脚踏狂风暴雨,手理飞云迷雾,采四海之精华滋养灵肉,吸八方之灵气陶冶性情,是别有一番风韵和美姿的。如此悠哉乐哉,何悲之有?

自然规律似乎人人都知晓,可当我们面对它时,又都凄凄然无法接纳。西谚有云:“把属于上帝的交给上帝,把属于凯撒的还给凯撒。”质本洁来还洁去,古道夕阳何所求。想开的安然地去了,没想开的,也没时间再想了。这使我想起宋末词人蒋捷,他在《虞美人》一词中,把听雨比作人生,其词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读这样的词,苍凉韵味似已浸到了骨髓,多少无奈都在滴滴答答的雨中了。更令我们感动的,是这词中的人情味,烟火气。万念俱灰的老者,也不妨回想一下风花雪月的日子,自己是怎样的风流倜傥,怎样的纵饮高歌,挥金如土。可是现如今,那一切都到哪里去了?昔日的红颜知己,今日身处何方?江湖纵横,湖宽海阔,气魄非凡的好光阴也不能永驻,人生就是上坡下坡。上坡兴头大,劲头足;下坡速度快,却也身不由己。那眼见越来越近的目标是什么呢?其实不看也知道,不想也照样到来。那个美妙的终点,任何人都无一例外地要抵达的。谁能阻止这自然之力?谁能躲开这自然之果?

一代宗师达·芬奇曾经高呼:“看吧,怀着永恒的希望,欣喜憧憬着每一个春去秋来,月月年年等待着每一个新的时刻。总觉得盼望的事情来得太晚,如今重归故里或回到原始混沌的希望如同飞蛾扑火,不知他所期盼的只是自我毁灭。而这种憧憬本质上是各种元素之精华,蕴藏于人体欲望之生命中,不停地要回到自己的本质。我还想提醒你们这同样的憧憬原本是从自然继承的,人是自然的。”诚哉斯言,人是自然的,落叶化作春泥,这是它的使命。从它冒出绿芽,惹起人们关于春天的缠绵思绪时起,它就一直向着死亡迈进。人也是如此,无论他觉察了也好,还是终生懵懂也罢,他的去向是注定了的。总是有一种无形的动力驱逐着,人就是在这无形的动力下前行的。有人说这动力是源于对光的追求,有人说是性作用于人的本我,微精神分析学更是把“虚空”的概念引入其中。而在古老的典籍《旧约·传道书》里,传道者开盘就说:“虚空的虚空,一切皆是虚空。”相形之下,我更信服人是自然的,而唯有人是自然之子,人才追求光,才和树木、甲虫、走兽一样。

人是自然的,但同时也善于思想。所以,人对自我的思索一直折磨着大多数人,那个古老的斯芬克斯之谜,永远不会让谁猜个正着。或曰:认识你自己;或曰: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或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或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人生终究为何物,没有人愿意多说,也无人说得清。孔子是敬鬼神而远之,因为不知生还哪里知道死呢?相反,西哲们则说不知道死焉知生?这恰成悖论的观点,孰对孰错,是耶非耶?说不清可以不说,但是行呢?知易行难,也有说知难行易的。但是忍不住要思索,或梦醒后,或子夜难眠时,尤其失意,尤其听雨,情感失缠,思绪纷乱。想求得个“难得糊涂”,却偏偏不遂心愿。突如其来,那说不清的悲凄一下子浸到热吻的唇上,就像毒药忽然洒进了成功的美酒。有悲之悲不为悲,本体之悲最像蛊虫,越有智慧的生命越被它侵蚀。夜半无人时的歌声从何而来?难道仅仅是“西北有高楼吗”?或者说是无名悲凄时的心语……

古人讲读书要有出入法,我理解做人也是如此:“始当求所以入,终当求所以出。”一入一出,算是参到了正理。如果不曾入得过,出自何来?必是“执著如怨鬼,纠缠似毒蛇”,颠沛流离必于是,要先经历一番世事,得一番苦受,然后才能悟出正道,做出超乎物外的逍遥游。可以说,曹雪芹正是有感于此,才写出了传世的《红楼梦》。否则,像那些走火入魔的神仙道士,躲进深山老林,却又是无论如何升不得天的。即便他们的灵魂真的有幸升天,如白云缥缈,又有何可称道?天堂何其美,七仙女终究忍不住天上的寂寞,甘降人间唱一曲催人泪下的《天仙配》。《呼啸山庄》的主人公宣言道:“天堂不是我的家园,我泪流心碎,但求重返人间。”空中飞鸟,空是家乡;水里游鱼,水是性命。我们凡夫俗子,只要好好地活着,做一个真正的人足矣。人生的精彩莫过于快乐。快乐就在于水足饭饱,冻馁无虞。其他种种玄机妙理,又有多少是属于人生的真谛?渴了喝水,饿了吃饭,渐近自然。所谓的“渐远于人,渐近于神”的境界,还是让给学道有成的人吧。陆游的“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又岂止是对爱情的惋叹?

若论进出之理,最难莫过于自己。克尔凯戈尔说:“我死亡,我诅咒,我可以和世上的一切脱尽关系;但我甚至连在睡眠中也摆脱不掉自己。”另一位作家说:“无论你是谁,你都走不出自己的皮肤。”尼采说,为艺术而艺术是一只蛆咬着自己的尾巴打转。那么,若执迷于自我,何尝不是这样呢?这让我们想起了王国维的三境界说,第一境界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境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等的层层爬高,不知人的一生可爬几高,脚力好,德行高的,也可能直步青云,芸芸众生就难说了。

光阴荡荡。回想自己,正是血气方刚的而立之年时,平空落下个灾难,奄忽间20余载逝去,仿佛还未爬至半山腰。下望莽莽,不识来时之路,上看青山白云,巅峰矗立,却恍恍惚惚,烟云笼罩。因为没有好脚力了,此生是难以到达其上的。大道理易解,圣贤们也多是说说而已,既不立文字,你又有何把柄可抓?万灵妙方没有,有字处无玄机。叶芝在《自传》中说:“基督或佛陀或苏格拉底都不曾写过一本书,因为那么做就是用生活换取一个逻辑的程序。”

大道无言也许是吧。喋喋不休只因浅薄,尚不能把握人生诸种之脉络。一旦会意,捻须微笑。释迦牟尼佛这时大概要说“善种子”云云。人生实艰,大道多歧。若不求进取,无意探寻生命之境倒也罢了,苦就苦在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穷搜猛问,到头来不过是白的白,红的红,其他一切两眼一抹黑,直到呜呼哀哉,还像葛朗台那样惦念自己的钱匣子…… 解痴愚,需要一个过程。生命正是这样一个过程。其实,哲学家说:“我们的生命,就是一种面对死亡的存在。”生亦苦,死亦苦,可众生偏偏求生而弃死。一个生命之于世上,社会那么强大,周围的一切都那么强大,瞪着眼睛在看着你,死亡又在前头等着你,要想活下去,何其艰难?无论有多少艰难和无奈,我们都应该培养起内心的强大。无论怎样的人生都是美妙的,活着就是美妙的。人生当从这妙处说起。

又想起那个古老的警示:“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返璞归真,找到了休歇处。老僧的休歇处,在山水之间,却并非涅槃。我们所欲望的,是回到自然。现代人有时感到形单影只,面对人生,多是茫然。这都因为还有一个不断生长的“精神”。人只要活着,任你怎样拒绝,都无法斩断“精神”的根须。这是一个喃喃自语的世界,也是唯一一个能给予每个个体生命最为慷慨的礼物的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我们还没有摆脱生命的寂寥,我们还需要像那群青年男女一样,也勇敢地背起箭袋和行囊,走出消极,走出自我,在大自然中结识高尚和完美,结识关爱和辽阔!

活着,抗争着,才配瞥一眼那鲜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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