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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润记

发表时间:2025/07/12 07:41:32  来源:散文选刊·下半月1007  作者:庞永力  浏览次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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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这篇文字,不是因为云南遭遇罕见的干旱,是谈谈节水,因节水而拓延至绿化,这是我打了数年的腹稿。

我生长的北方农村,虽不似江南水乡,但也没有多少干旱的生命记忆。我没出生前,家乡是很容易涝的。我爹曾推着簸箩凫水出村,扎着猛子抠地里的红薯,那水性可想而知。我不行,只会狗刨,且凫不远。一条小白河穿村而过,上游放下水来,我下河嬉戏,那水清亮的,能清楚地看见水底我的脚丫。

我的干渴记忆来自我的吃咸。那时我一个人看自家的新院,在村边,连水缸都没有。娘做的菜咸,我贪嘴吃得又多,到半夜里渴得受不了,又没地儿讨水。我曾到姑姑家的瓜地偷瓜,西瓜才拳头大小,白籽白瓤,但被子夜的凉露浸透,冰彻心肺,焦渴顿消。一次没有瓜可偷,我到户外走,张着嘴,让凉湿的空气进去,竟也好了许多。

这点儿渴的记忆比起沙漠挣命来差远了,但不妨碍我颇具节水意识,并由惜水如命拓延至嗜绿成性。一个人的经历有限,并非事事亲历才被刺痛,干旱缺水、水源污染、土地沙化、地下水漏斗,这些灾难离我们并不远。

在城里安下家来后,我患上了“嗜绿症”。我住的小区原本是城市的煤站,楼前楼后空地不小。但我与邻居大爷一种树才知道:绿地一尺下便是多年淤就的煤层,也有一尺厚吧,铁锹难以挖开。树苗好不容易扎下根去,还套着一个生热的“脖套儿”,如何能活?活了也长不快。小区植绿的第二个敌人是毁树者。也不知那些孩子为何如此顽劣,只是随手一撅,那些本来艰难的树苗就一年无缘了。第二年,伤残的树苗聚拢活力,重又葱茏,不知是谁又“咔嚓”一下。小区绿化不好,我们为此没少动肝火。活一棵树不容易,我甚至去修剪野生的榆树,有时用剪不慎,手指夹出一个血泡。躲在暗处的敌人更绝。我将一棵榆树修剪得仅剩主干,日渐高大时,却又渐渐枯死。细一看,杂草掩盖的根部,被人细致地剥去了一圈儿树皮。这不是顽童所为,他们没有如此阴险的心计,那又是谁呢?我弄活一棵树,谁也不妨碍,何至如此恶毒?

我与邻居大爷结成同盟,与那些恨绿杀绿的人斗争。大爷到平房接水,一辆三轮拉几塑料桶。我接洗菜的水,刷锅的油水不行。我住一楼,锅在火上,我便拎着桶出去了。只要水足,小树就长得快,树干粗了那些人撅都撅不动。我满是这样侥幸且急切的心思。我还接雨水。要下雨了,我把桶放在楼房排水管下,能接满满一桶。有人见我这样直笑,“下雨了还浇什么树?”他们哪知道,一场看上去不小的雨,湿的地皮不过两三指(手指并起来的高度),哪如半桶水倒在树坑里直接啊。打雨水的主意还有一法:舀坑洼处的积水。雨刚停,我拿着塑料铲子、拎着桶出去,舀满一桶就拎走浇树。干了几次后,一些孩子被我带动起来,也跟着干,以致成为小区一怪:“下雨了,老庞要浇树了!”路面有坑洼就有积水,这量可不小。浇完我那几棵“责任树”,我忍不住“福及”其他树,一直快浇到小区门口了,忽觉不妥,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偏执,再不自控,就做下病了。

嗜绿如此,我想除了小区树少、树难活的原因之外,是否也是我对农村的一种回望?农家是不惜树的,农村就是不缺好土,再有几场雨,绿的东西根本摁不住。老家的院子里有桃树,长老高了,爹娘一错念就刨了。这我不心疼,他们补种的柿子树,两三年就窜过房顶了。

可以说,嗜绿加深了我对水的病态节省。我节水成癖。传说作家贾平凹惜水,有朋至宅,他小便后高叫,“还有谁尿?一块儿冲。”这我信,而且我也能做得出来。在此积习下,我洗澡快捷:先把头发弄湿,关水,打洗发膏,冲,不蛰眼后关水,全身打肥皂,开水,上下一块冲。洗一个澡一般也就六七分钟。妻女不同,一进去就“哗哗”不停,我在外面听着就心疼。屡次抗议,她们有了让步,而且一开始放出的冷水,接到桶里,留着冲马桶用。妻用水忒费,洗菜、刷碗、洗衣服,都“哗哗”的,她说她洗得干净。我心里说,如此费水,还不如砢碜些!还有家里的洗衣机,我不会操作,全自动的,只是清洗第二遍的水,就接得家里盆满桶溢。水多了,用不了也会有味儿,不能久放,又不能浪费,我只有尽可能多上厕所,这,也形成了条件反射。

云南可是旱得不轻,甭以为还没旱到你我这里,就没问题。有一句公益语已经传开:“地球上的最后一滴水,将是我们的眼泪!”拉拉杂杂这么多,总算一浇心中块垒。我不在乎这篇东西的文采,有人看到了,能因此少“哗哗”些,我就高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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