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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冬天的手

发表时间:2025/06/26 10:55:14  来源:散文选刊·下半月1209  作者:张剑峰  浏览次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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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已是真正意义的冬天了。天时常灰蒙蒙一片,难得见一次太阳公公笑着出来,早早地就暗了下来。乡下的路上,寥寥可数的人们都缩着头,藏起了手,急急地赶着路,偶尔碰到熟人,也三言两语就匆匆别过。光秃的山梁,裸着身子的树,趴了一地的麦苗,一片片路边的枯草都在散发着冬天的味道,比起夏天的热闹,冬天是那么的冷寂。可我喜欢冬天,喜欢它的到来。那样,可以有一个个温暖的拥抱,可以热热乎乎地吃火锅,可以围着炉子畅所欲言,还可以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做着春天的梦……这些是属于冬天的。

但我更喜欢有雪的冬天,在华灯初上的冬夜,想起他,想起那散落在雪花里的点点温暖,一次次让我久久地回味。

那是一个冬日的下午,天刚擦黑,就飘起了雪花。因家中有事,倔犟的我不顾电话里父亲的劝阻,急忙骑着摩托车向离城50里的家里赶去。出了城,天更黑了,路上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偶尔驶来的车辆。没走多少路,雪变大了,越来越大,路很快变白了,像一条银带伸向远处,天似乎亮了一些。我小心翼翼地行驶着,可越怕越不敢骑,越骑越感到害怕。终于在过了刘村的一个转弯处,我摔倒了,又在惯性作用下滑进了路边那深深的排水渠,车砸在我的身上,瞬间一股剧痛侵袭了我全身。我被卡在渠的中间,所幸戴着头盔,脑子还非常清醒。我试图去推动身上的车,但只要一用劲,腹部和腿就一个劲疼,钻心的痛,那辆摩托车犹如千斤巨石般纹丝不动。很快,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在这雪夜的乡村路上,唯一的希望只有等待,等待路过的人或者是父亲。已经压在身体下的手机响过一次了,我想定是父亲打来的,可我没有办法去接它。很长时间过去了,雪还在下着。在我的脸上盖了一层又化成了冰凉的雪水钻进了脖子,我冷得直打哆嗦,加上不时袭来的痛,让我觉得快要死掉一般,心里不住地祈盼能有人过来。

一辆车驶近了,我心头一热,不停地大声喊:“救人啊。”可那车还是慢慢地开走了,愈来愈远。我有些绝望了,心里在骂着,骂那车,骂天,骂这该死的路。夜静极了,听得见雪花落地的声音,簌簌地响。就在我觉得快要冻僵的时候,听见了路上传来扑扑的脚步声,我大喜,急忙鼓着劲地喊:“有人吗?我掉渠里了。”脚步声停了下来,“谁在喊哩,谁呀?”一位老人的声音。我兴奋地大声说:“伯,我,我掉渠里了。”脚步声又折向我这边,到跟前了,那位老人俯着身子惊呼:“哎呀,娃你咋摔到这咧,别着急。”说完,他慢慢溜下了排水渠,看了看压在我身上的摩托车,问我哪儿最疼,我说是腿。老人费力地抬起压着我腿的车头,我忍着痛使劲掀起车的后半部,身子终于空了出来。老人丢下车赶忙过来扶我坐起,托起我的腿用力弯了弯,我疼得喊了一声,他笑着说:“嘿,没大事,骨头好着呢。”又问我是哪的,我告诉他是王庄的,他说:“路倒不长,可你这腿……家里有人吧,赶紧打个电话。”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父亲在电话里责怪我不听劝告,当得知我并无大碍时才放下了心,嘱咐我别乱动,他和我的堂哥马上过来。放下电话,我试着又挪了挪腿,比刚才好多了,可还是疼得哆嗦起来。老人看在眼里,忽然又爬上了路,很长时间不知干什么去了。我想老人肯定回去了,可我连说声“谢谢”都没来得及,一时有些懊恼。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老人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时,手里却多了两捆枯草树枝,他扔了下来,又慢慢地溜到渠里,抽出了一些干草用火柴点燃了,又点了支烟,坐在我旁边默默地抽着。瞬间,排水渠里亮了很多,借着火光我看到一位六旬开外的老人,个子不高,厚厚的棉帽上沾满了雪花,瘦削的脸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但那双混沌的双眼却透出光亮来,那不是火的光,它应该来自老人的内心。他看着我说:“娃,来,把手伸出来烤烤,浑身就热乎了。”我顺从地把手伸了出来,靠近了火。霎时,一股暖流涌进了心里,我感激地说:“谢谢大伯,我害得您耽误事了吧。您要是忙,就……”老人急忙笑着说:“谢啥哩,谁都有倒霉的时候,我也没啥事,在这陪你一会,你屋人来了,我就回去了,就在跟前。”听了老人的话,我一时几乎要哭了。当一个人在最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那个人来了,就在你跟前说着暖心的话,像亲人一样伴你左右,这是一幅温馨动人的画面。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画面还有很多,而且还会连续不断地出现在一个个角落里。

雪还在下着,只是小了许多,路上再没发现有车驶过。我和老人聊了起来,知道他的儿子叫杰,在南方打工,家里只有他和老伴带着三岁多的孙女一起生活。虽然老人比父亲年纪还稍大些,但这是一次愉快的谈话,我的腿也似乎不那么疼了。在这期间,老人又爬上爬下地添了好几次柴。我劝他,他总是笑着说:“没事,跑一跑精神。”我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终于,父亲和堂哥开着二叔的三轮车来了。看见老人,父亲有些吃惊,我急忙说出了原委。父亲连忙握着老人的手,不住地说:“哥,谢谢了,谢谢了。”老人显得不好意思,忙说:“谢啥哩,我也没费啥劲,咱赶紧把娃跟车先弄上车,这还下雪哩。”三个人将我和摩托车安顿在三轮车上,父亲拉着老人的手非要让去家里坐坐,以表谢意,我和堂哥也在一旁极力劝说。可老人一再拒绝,情急之下说他还要去诊所配点药,小孙女感冒了,他只是从这里路过……刹那间,我那像早已蓄积已久的泪汹涌而出。

一位六旬的老人,在鲜有人在的雪夜里,面对一件麻烦事竟视陌生的我比自己的孙女还重要,这样的情分怎能让我不感动,不流泪呀!

一晃3年过去了,老人家里的电话也早已储存在我的电话簿里。每每和老人通次电话,他总会说,在外干啥要小心,安全第一,就像一位父亲叮嘱自己的儿子一样叮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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