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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天山

发表时间:2025/06/29 10:34:38  来源:散文选刊·下半月1211  作者:张盛斌  浏览次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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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火车开到吐鲁番就已经进入了天山山脉南麓的腹地。如果说,北边的准噶尔盆地和南边的塔里木盆地是两只聚宝盆,那么,巍巍天山就像一道巨人的肩膀,将它们牢牢地肩挑在自己的胸前背后,千年如一日不遗余力地向人们展露盆地无穷的风采,炫耀盆地迷人的丽姿。只是戈壁之大,盆地之阔,远距离地仰望根本看不得天山的真容。

我们乘坐的巴士一路奔驶。或许是在吐鲁番玩得太开心悦意的缘故,坐到车上不久大家就在甜蜜的睡意中回放美好的镜头去了。而我还是一个劲儿地欣赏沿途的风光,来一次新疆不容易,看看这里的一沙一石,一山一地都是一种醉人的享受。临近达坂城了,导游拿起话筒将大家叫醒:“旁边就是美丽的达坂城了。”我们都把头侧向窗外,眼前的达坡城比想象的达坡城似乎还要美丽,还要迷人。巍巍耸立的天山,草丰水美的湿地,碧波荡漾的湖泊以及湖泊旁散存的遗址、新建的民居,无一不在阳光天色的映衬下焕发古老而新鲜的名城气息。这是一首让《达坂城的姑娘》唱响中外的历史名城,也是一方东出乌鲁木齐的咽喉要地。从达坂城继续前行,但见公路两边的沙地上,竖立着一根根银白色的风力发电柱,顶杆上形似扇叶的风车不停地转动着,这就是中国目前规模最大的风力发电厂了。风机将沙漠无尽的风力化成了能源,输入了千家万户,也给旷漠增添了道道景观。这时,导游把左窗外的湖泊指示给我们瞧。“这就是咱们新建的盐湖,其实它是活水,里面还有一种珍稀的鱼,人们很难吃到的鱼。”说着,她让司机把车停下来,特地让我们感受一下傍晚时分新建大漠的风力。“这里的风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国家把风力发电站建在这里就是看上了这里的风力资源。”导游接着说,“有机会我带你们到盐湖畅游,你就是不会泅水也不会下沉,还可以躺在水面看书,甚至喝啤酒呢。”由于盐湖水比正常海水含盐量多,比重极大,所以,人不会下沉的缘由。这里的风应该是四级以上,直吹得头发飘扬,衣襟摆拂,感觉有些浸凉,袭人,大家还是禁受得住。到达乌鲁木齐,吃罢晚饭,住下宾馆洗浴之后,差不多是就寝的时候了。

次日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我想看看早晨的乌鲁木齐。抬头望天,苍苍穹宇,只露出熹微的晨光,街上的行人稀少,多数店铺还没有开门。我一个人站在宾馆前面,宾馆前面只站着我一个人。清晨的这种静,让我感到了乌鲁木齐的沉稳和洗练。宽阔整洁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错落有致的立交桥,人流如织的热闹……许多城市一贯的格调在乌鲁木齐并不缺少。但乌鲁木齐的沉稳和洗练却为一些城市所不及。它的沉稳和洗练表现在追求发展和超越的征程中并不急于一蹴而就,一往无前,它让一种力量有节奏有分寸地蓄积在早晨安恬、静谧的境界之下,一旦太阳冉冉升起,它就会以崭新的姿态更大的力度阔步前行,一如漠野中奔驰的骏马,直抵那理想的极地。早8时,大多的新疆本地人也许刚刚起床,我们即踏上了去南山牧场的旅途。南山牧场位于乌鲁木齐南部北天山的喀拉乌山北麓,从区府到这里坐车仅一个小时。这里林木葱绿,田畴肥沃,颇有“塞外江南”的风味。时令虽进入秋天,坡上的草多已返黄且已被牧民割去囤积起来,以备牛羊们过冬之用,但仍留下大片大片的草茬,羊儿们恣意地啃着,它们习惯了在对枯黄的食物的咀嚼中回味心中春意盎然的时光,寻觅记忆里绿草青青的岁月。一只只羊都长得体肥腰壮,俨然草原的骄子,大地的行者,和平的天使。可以想象,同为游牧民族的哈萨克族人当初发现了这块水草丰美的地方,是一种不亚于喝奶茶的醇香和惬意。难得到此一游的我们,最大的享受莫过于钻进牧民的毡房,让兴致在手抓羊肉、口尝奶酪的过程中缓缓释放。也有大胆者,不需牧民的牵引,独自骑上了租来的骏马,或穿行在林荫处,或驰骋于草地上,企图完成对草原真正意义上的巡游。

去天山是我们这次西北之行的最后一站。巴士从南山牧场返程乌鲁木齐,驶上了直达阜康市的高等级公路。天池就位于阜康市南三工河的上游。不到两个小时,巴士进入了景区宽大平阔的停车场,我们即换乘去天池的游览车。游览车开到天池需40来分钟,沿途但见流水潺潺,绿草如茵,林木葱绿,野花似锦,路旁的石壁有的陡峭如削,有的敦爽如垒,山峦起伏有致,无不写意着骏马的奔腾,云杉的挺拔,诗的浪漫,画的凝重。稍远处,翠翠云杉、塔松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爬过数道急弯陡道之后,再步行十几分钟,天池就进入我们的视野了。这是一个天然的冰碛湖泊。湖泊呈半月形,仿佛一面硕大的弯月不知什么时候掉进了博格达山的北坡,镶嵌成高山明镜,把蓝天、星月、山峦辉映成一帧不老的风景。不然西王母不会来此安营扎寨,全然是她看中了这方风水宝地;不然僧道佛士不会来此坐禅静悟,全然是因为这里天生一方修庙建宇的佳境。

感谢行程遇上了一个极其晴朗的日子,让我们清晰而又亲切地目睹了天池的丽姿亮态。湖水静如处子,蓝如碧玉,轻如绸纱,平如明镜。游船划过,泛起的涟漪又给倒映在湖水中的天色平添了几分飘逸的诗意。四周群山环绕,云杉林层密布,湖边崖石硕大无比。“定海神针”乃古榆独景,“顶天三石”当巨石奇观。伫立在湖边的观景台,放眼向正前的东南方向望去,那就是我们心仪已久的天山主峰——博格达峰了。博格达峰海拔5445米,是天山东段的最高峰,峰顶冰川积雪闪烁着皑皑白光,而此时正好有白云飘在其上,白云与白雪融为一体,仿佛白云凝成了白雪,又仿佛白雪变成了白云,静与动,轻与重,瞬间与千古,这些看似矛盾的物象或情理却在天山的最高处,得到了完美与和谐的对话与交流。郭沫若的赋诗“一池浓墨成砚底,万木长毫挺笔端”无疑是对天山天池的绝唱了。

走近天山,走到了天池,还是走不近天山,因为只有到了天山的最高峰才算走近了天山。而高峰只能远望,不能近达啊。走到了天山,也就走到了天山的怀抱,这已经心满意足了,况且我们一路上,闻到的都是天山的体香,畅饮的都是天山的奶水,饱览的都是天山的风情。那么,就让天山的最高峰这座圣山的头颅,永远昂立在你内心的高处,牵引着你迈步人生的旅途,朝着一个理想与目标的终极地进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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